在清朝,有这样一位女子,她只活了29岁,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却以她的名字命名了金星上发现的环形山,世界权威的学术期刊《自然》把她评为为科学发展奠定基础的女性科学家。
那么这位传奇的女子是谁呢?她就是乾隆年间的女科学家王贞仪。
她不仅会骑射,还擅长诗文,对于历史也颇有研究。不仅如此,她还精通星象、历算和医理,是个不折不扣的“女学霸”。
就是这样一位被无数世界学者仰慕的女性,在国内却鲜为人知。接下来,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这位清朝的女科学家。
年,王贞仪出生于南京。当时,西方科学还在萌芽,日心说正被宗教围追堵截,中国封建思想日益加重,对女性的束缚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。不仅有裹脚等陋习残害女性的肉体,还有更严格的三从四德,女子无才便是德等封建思想禁锢女性的思想。
当时的统治者以历书、立牌坊等宣传手段,大力推崇赞扬烈女行为,整个社会病态地看重女子的贞洁。有时有女子在街上被男子调戏也要寻死觅活。更有甚者,与男子接触,哪怕只是衣物也算是失身,不嫁不行。
明清《列女传》中记载了各种烈女事迹,在如今的我们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事情,比如:避兵祸出城,被门卒隔着车幔调戏,绝食死;夏日独寝时,大风吹开了窗帘,怀疑有人偷看,自杀;遭遇洪水,拒绝男子伸手援助被淹死等等。
那时的统治者为这些烈女立牌坊,将她们的事迹写进书里,从小就让女性学习《女戒》、《内训》、《女论语》、《女范捷录》等书籍,这些书能让她们能更好地被教化和规训,以让她们日后成为一个知书达理、贤良淑德和好妻子、好母亲。
但是,小贞仪却偏不,比起看这些被安排好的书籍,她更喜欢自由自在地读书。
11岁那年,在一个偶然的傍晚,小贞仪发现了祖父满屋的藏书,也是从那时起,小贞仪的求知欲便一发不可收拾。这些藏书集结了张衡、祖冲之、僧一行等古代科学家的全部智慧,全屋藏书多达75柜,是祖父毕生收集而来。
尽管这些书从来都不是为女子准备的,但王贞仪还是在这里彻底地沉醉了,她“于书无所不窥,于学无所不闻”,只用了短短五年就几乎看遍了所有的书。
16岁时,王贞仪将书读得差不多后,她就开始随着家人过上了四海漂泊、四处行医的生活。她“向东出山海之地,向西游临潼之所,复历吴、楚、燕、越等地,经行程不下数万里。”
在其他的女子因为闺阁训诫而“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”的时候,王贞仪却如男儿般纵情山水、览尽江河。她还豪迈地写下了“足行万里书万卷,尝拟雄心胜丈夫”这样的诗句。
在这期间,王贞仪还学马术、习射箭,范曾的诗中曾说她“骑骏马,横战乾。飞鸣镝,卷平冈,巾帼豪气干宵上”。不仅如此,她甚至还开始接触在当时极为罕见的西方科学,她想知道天上的星星的奥秘,想探寻遥远星体的轨迹。于是,天文学,这项在当时被列为禁学的学问,从此向王贞仪敞开了它的满怀星辰。
为了搞清楚月食的过程,王贞仪在德风亭中以灯为日、以桌为球,再用一枚圆镜代表月亮,“戏移窗西之一镜于地下,觉桌以上之晶灯,其光遂不能及乎镜,盖镜为桌所间也”。
就这样,王贞仪在简陋的实验室中发现了月食的奥秘,并在那个民间还坚信“天狗食月为不祥之兆”的时代,写出了著名的《月食解》。
在《地圆论》里,王贞仪使用简平仪测算天星,根据每公里相差1度的数据推算出了地球是圆的;在《岁轮定于地心轮》中,她更是直接点名了“日心说”,用最简洁易懂的话语阐释了哥白尼的理论。
除此之外,她还在数学领域一路高歌猛进,在前人的基础上写出了多部数学巨著,希望用更简单的方式带领初学者步入奇妙的数学殿堂。
她不仅简化了三角函数,用仅仅千字就讲清了勾股定理,将自己的成果汇集成了《历算存简》,还翻译了西方的筹算法学说《西洋筹算增删》。
她甚至鄙视封建迷信,在《葬经辟异序》中公开反对风水迷信。在官宦盛行炼丹延年之时,她更是大胆指出炼丹不过是自欺欺人之举。
这些行为与认知都大大超出了同时代人的观念,他们嘲笑她“失闺阁本来面目”,简直是“闺阁狂士”。她对此却反驳道:“今世迂疏之士,动谓妇人女子不当以诵读吟咏为事,夫同是人也,则同是心性,六经诸书皆教人以正性明善、修身齐家之学,而岂徒为男子辈设哉!”是啊,为什么男子能做的事,女子便不行、便不能呢?
后来,王贞仪就是这样在反对声中愈加勇敢、果断,为了传播知识和科学,她甚至开设了自己的私塾,还“冒天下之大不韪”招收了男性弟子。
在25岁那年,她还通过自由恋爱遇见了自己的丈夫詹枚,丈夫对她的研究也十分支持,还时常督促她收集文稿、积极撰写。
在研究天文数学的间隙,王贞仪还会写写小诗,记录自己的生活与心情。
然而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美好,又太过传奇,天妒英才,这位像穿越而来的女子在29岁时,不幸染上了疾病。
也是从这时开始,王贞仪开始整理自己的书稿,准备身后事。这些书稿是王贞仪毕生的心血,她何尝不希望它们能流传于后世,然而,旧时代的女子书稿,是只能给家人朋友看的,当时虽然也有女子将自己的书稿编成集,但少不了非议之声。
最后,王贞仪对自己的书稿或删或减,实在舍不得的,便整理成册,托寄在一个女友人那里。
不久,王贞仪因病去世。关于为什么王贞仪不把书稿留给丈夫保存的说法有两种,一种是詹枚家贫,一场变故就会导致书稿散落,没办法很好地保存,所以交给家境富裕的女友人那里;另一种说法是王贞仪当时得的是清朝流行的肺结核,无药可医且传染性强,尽管王贞仪医术高超也束手无策,而她的丈夫也不幸染上,因此只能交给友人来保管。几年后,她的丈夫果真也病逝了。
不管是哪种说法,都可以看出王贞仪很想把这些书稿流传下来,可惜最终还是遗失,仅余《德风亭初集》13卷。
王贞仪是中国五千年封建王朝中唯一瞩目的女性天文学家,《国家宝藏》将她选为国宝“金嵌珍珠天球仪”的守护者;钱钟书、杨绛夫妇视她为女中豪杰;钱大昕称她为“班昭之后,史上唯此一人而已”,范曾更赞她“横战乾、卷平冈”的巾帼豪气。
她的《月食解》、《地圆论》等珍稀典籍至今仍是中国古代天文史上难以超越的巅峰之作。
可惜的是天妒英才,王贞仪病逝时年仅29岁,这位仰望星空的少女,短短一生,既有窥视宇宙奥妙的惊奇和欣喜,也充斥着各种流言、质疑和欺辱。
在当时的封建王朝下,天文算学不仅由皇家秘苑和钦天监独享,更是女子万万不可触碰的禁区。《国家宝藏》里的店小二说她:“一个好端端的姑娘,到了年纪不嫁人,她肯定是中了什么邪。”然而王贞仪却并没有拘泥于那个时代,而是大胆地开创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
美国学者曼素恩根据胡文楷所作的《历代妇女著作考》发现:在那个时代,能不囿于儿女情长,敢于涉足其他领域主题的女文人,只有千分之五,而像王贞仪这样既擅诗文、又通天象的女子,千百年来只有她一人。我们可以想象得到,在那样的时代里,王贞仪是多么的孤独,但我们也庆幸,正因为有她,此后每一位心怀梦想的女孩,就又多了一份遥望星辰的勇气。
其实,时至今日,我们也依然能听到这样的一些声音:“女孩不适合学理科”、“女性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行”、“她们缺乏理性思考,太感性”。
但是实际上,除了王贞仪,从古至今都不缺乏能够轻易驳倒这些言论的女性: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女数学家,被拉斐尔画进《雅典学院》的希帕提娅;被《英国科学史杂志》称为“最伟大的化石收藏家”的玛丽·安宁;世界上第一个电脑程序的发明家阿达·洛夫莱斯,以及被誉为原子弹之母、“东方居里夫人”、“物理学第一夫人”的吴健雄。
在最新的脑科学研究中,科学家也发现:实际上人脑并不能被简单区分为“男性脑”或“女性脑”,所谓男性更理性、女性更感性的说法也并没有什么科学道理。每一个人都有权力去叩开任何一扇知识殿堂的大门,这无关性别和人种,也无关现在和曾经。